“阿乐”,卫无忧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把她往后拉开,阿乐的脸蹭的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唯有那双眼睛,黑的发亮。
“是苏欢,从狼嘴里救了我”,阿乐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哇的哭道,“爹,爹被,狼吃了!”。
“苏欢?”,卫无忧皱眉,阿乐指着白老虎,“它说它叫苏欢,是它赶跑狼群,把我救回来的”。
“谁知它是救你,还是想吃你?妖,都不是好东西!”,卫无忧沉着脸喝道。
“我..从未..伤过.人”,白老虎趴在地上,口吐人言,竟是低哑的女子声音,话音刚落,它在地上打
着滚,发出极为痛苦的哀嚎。
阿乐指着苏欢的肚子,说道,“姐,若不是苏欢救我,就不会被狼咬伤,就不会没力气生崽”。
卫无忧顺势看去,果真见白老虎肚子鼓涨。
按说有灵智的妖兽,修为不低,只它先击退狼妖群,又受卫无忧一记破云箭,再加上难产,才沦落到此番境地。
“姐,你救救它!”,阿乐扯着她的衣袖恳求道,“它是妖!是吃人的妖!”,卫无忧收回铁剑,抱着手站在原地,愤恨说道。
“姐,苏欢是好妖,不会伤人的,求求你,救她”,阿乐仰着沾满灰的脸,泪水冲出两道小溪,趴在白老虎身旁,小手安慰地顺着它后背的毛,“你看,苏欢不会伤我,是她救了我的命”。
见卫无忧转身出洞,阿乐眼睛黯淡,她伏在苏欢身旁,抚着耳朵,喊道,“苏欢,你用力”,白老虎哀嚎着,声音渐弱。
待卫无忧回来时,袍里兜着一些药草,她把阿乐拎开,把几株止血草胡乱塞进嘴里咬碎,敷到白老虎左肩被狼咬的伤口。
割破手腕,把血喂到它嘴里,解破云箭的毒,再挑出破云箭,把红芒引出,敷上止血草。
她取出瓶子,一狠心,往手里倒了五颗益气丹,把拼命冲来抢食的降灵拨开,全喂进白老虎的嘴里。
解毒、止血,益气丹落腹,白老虎渐渐有了力气,一咕噜翻过身,不断伸舌头舔着腹部下侧,有个小脑袋往外挤着。
“脑袋出来了”,阿乐跪在地上,不敢伸手,紧张看着,老虎痛苦呜咽,小老虎的脑袋卡着出不来,
阿乐急的想用手去拉,被卫无忧制止。
她记得药经写过溪黄草、金钱草等是助产的草药,所幸刚才采止血草时,见到两株溪黄草,顺手摘了,她把溪黄草揉作团,喂进白老虎的嘴里。
“苏欢,用力!”,阿乐往前凑去,抓住苏欢的爪子,“阿乐,往后去”,卫无忧担心苏欢的爪子伤到阿乐,把她往后拉。
阿乐扑过去,抱住苏欢的头,轻抚着脖颈,温柔说道,“苏欢,坚持住,孩子快出来了”。
白老虎重重喘了口气,从喉咙里发出怒吼,推出小脑袋。
它吃力的撑住身躯,不断伸出舌头,舔着小老虎,紧接着,小身体、小爪子、小尾巴都出来了,一只跟老鼠似的,小的可怜的小老虎,软软趴在地上,闭着眼,嘴巴一张一张的。
白老虎蜷缩着,满眼怜爱地舔着它,阿乐凑过去,看着它用力想睁开眼,可爱极了。
“谢谢..你..”,白老虎抬起头,感激地看着卫无忧,爪子把小老虎推到阿乐跟前。
卫无忧俯视着虚弱趴在地上的白老虎,喊道,“阿乐,走”,“姐,我要留下来照顾苏欢”,阿乐睁大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小老虎蹭到它娘跟前,撅着嘴喝奶。
白老虎抬起爪子,理了理脸上的毛,叼着小老虎,翻过身,避开阿乐的视线,背过去奶着小老虎。
卫无忧暗忖,此妖生廉耻,颇通人性,“阿乐,你爹等着下葬呢?”,“姐,他也是你爹”,阿乐这才不舍的站起来,卫无忧哼道,“他不是我爹,我亲生的爹娘都过世了”。
卫无忧看着把嘴张成鸭蛋似的阿乐,拎着放进鼎里,御器而去,“啊啊..啊啊”,阿乐两手扒着鼎沿,惊讶、激动地看着两人沿着岩壁飞去。
第41章 留下
卫无忧用草席把卫猎头的尸首裹着, 没让阿乐看, 在她娘的坟边, 把卫猎头下葬了, 阿乐伤心地哭倒在地,抱着卫无忧的腿, 可怜巴巴问道,“姐, 你会扔下阿乐吗?”,
明知不应眷恋尘世, 可不忍阿乐如她,孤零零一人, 反正此处可炼丹, 有助筑基,不如留下一段时间陪着阿乐。
两人在屋里住下,阿乐总缠着卫无忧带她见苏欢, “妖兽本性难改,它现在虚弱, 不吃你, 不意味着他日, 饥饿难耐时,不会吃你”,卫无忧皱着眉,不悦道,
“苏欢不会的”, 抵不过阿乐的苦苦哀求,卫无忧只好送她过去,有自己在,料那老虎也不敢伤害阿乐。
阿乐在山洞里跟白球似的小老虎笑着玩闹,白老虎萎顿地躺在角落里,不时舔着身上的毛,蓝眸闪动,妖兽体魄强健,再加上服用益气丹,它复原的很快。
卫无忧坐在崖边打坐运气,见降灵叼着灵草飞来,放在身前,嘎嘎直叫。
“知道了,走,给你炼丹去”,为救白老虎,把益气丹都用光了,是要储备些丹药以备筑基,卫无忧把降灵放在肩上,两人往地火山峰而去。
刚走没多远,就看三道流光闪过,径直落在跟前,三人身着靛青道袍,腰绣八卦纹,其一人前襟绣白鹤青松,年纪颇轻,另两人稍长,约有四十出头,
“敢问公子,云华派离此处还有多远”,那年轻修士脸带笑意,拱手,亲切问道,“三位去云华派有何事?”,卫无忧穿着寻常的青衫,挽髻佩木簪,问道,
一山野打扮的青年,丝毫没有见到修士的惶恐,反而脱口质问,那年轻修士也不恼,居然如实作答,“我等乃是琼真派修士,奉掌门之命,去云华派贺礼,庆贺清胥仙子晋升元婴期”,
原来清胥师叔已突破结丹期瓶颈,晋级为元婴期修士。
“贫道乃是云华派赤阳峰弟子卫无忧,此去云华派,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卫无忧拱手回礼道。
“原来是云华派的道友,幸会,幸会,贫道尉迟林,这两位是贫道师兄,贾风、高骆”,尉迟林笑着,躬身行礼,“尉道友有礼”,卫无忧回礼。
“无忧小友,我三人赶了几天路,腹中空空,不知可有吃的”,高骆身形高大,浓眉方脸,看上去正气凛然,跟墨雷有几分相似,易生好感。
“师兄,莫叫无忧道友笑话”,贾风瘦小,垂眉搭脸,有点没精神,
“诸位道友,请随我来,叫无忧便是”,都是修士,还是与云华派交好的门派,卫无忧领着他们回到茅屋,昨日她猎了只狍子,阿乐拿了半只去给苏欢,还剩下半只在锅里。
“无忧道友年岁小,若不嫌弃,便唤一声尉兄”,尉迟林看卫无忧笑着应了,接过她递来的狍子肉,炖的软烂,蘸着蒜泥吃,肥瘦相间,入口即化。
三人饿的狠了,狼吞虎咽。
卫无忧闻着肉味,只觉恶心,自她从齐国回来后,便再也不碰荤腥了,偶尔做肉给阿乐吃,她在长身子。
高骆吃着正兴,从怀里摸出一壶酒来,笑道,“有肉无酒,岂不可惜,幸好还有壶酒!”,无忧摆上旧酒碗,碗口都磕了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