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来给我看看,我教你,阿嚏”,己柳打了个喷嚏,湿哒哒地裹着外面的道袍,“你我灵根不同,但练气化形是相同的,提聚丹田真气,凝气为形”,
己柳握着初级功法,细细解说,卫无忧领悟能力不弱,意念集中,气运丹田,半响后,费尽的在指尖终凝成一点微弱的火苗,点燃了干燥的树叶,柴堆燃起来。
“阿嚏,幸好你没有那么笨,不然我都要被冻死了,可你的真气,太弱了”,己柳除簪、解袍、脱鞋,抱着腿烤火,卫无忧拿树枝把衣裳架起来,放在火堆旁烤着,
己柳两手捧着脸,长发垂肩,原本清秀的模样多了两分娇媚,“你为什么要扮成道童?!”,不等卫无忧回答,她自言道,“我知道了,你资质太差,绝不能拜入寒水峰,只得扮作童子拜到赤阳真人门下”,
“你也是如此么?”,卫无忧问道,己柳点头,又摇头,“我本就想拜丹空真人,只不过,云华派门规,除寒水峰外不收女弟子,所以才扮作男子”,
说毕,己柳神情严肃地对卫无忧说道,“此事你要替我守口如瓶,若有旁人知道,我定会被逐出云华派的”,
“嗯,我不会说出去的”,卫无忧点头,“众多修仙门派,唯有云华派门,门规死板。你我今后就是朋友,作为报答,我会时常来教你认字和练习功法的”,己柳得意说道,“毕竟在功法上,我胜出你许多”,
“多谢阿柳师姐”,卫无忧认真、感激地谢道,己柳噗哧一笑,仔细瞧她,“你今年多大?”, “十一”,己柳摇头叹道,“瞧你瘦的跟八九岁孩童似的,成日穿黑袍,呆头呆脑,不说还真瞧不出是个姑娘家”,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萌萌哒的己柳出现了,我们无忧不寂寞了。
今天五更结束,视收藏情况决定明天要不要五更,嘿嘿
第10章 新桐
卫无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是板着脸,笑起来也好看的”,己柳伸手捏了把她的脸,又叮嘱了句,“千万别说出去”,
“清胥师叔收徒很严格么?连掌门都不能过问”,卫无忧好奇地问道,
己柳眼神亮了下,四顾望了望,压低声音道,“你可知,清胥仙子,可是四海九州的仙子之首,其容貌清婉,美若天仙,且不说上清门、正元教、齐枫谷等门派的修仙者倾之若鹜,就连云华派,听闻当年掌门和玄明师伯都曾..有意与清胥仙子,结为双修伴侣”,
己柳几乎贴在卫无忧的耳朵说着,“听闻玄明师伯当年已有妻室,后一心求道,奈何见清胥仙子后,魂不守舍,使其发妻郁积而亡,从此玄明师叔上百年来孤身独处,性情冷漠,不苟言笑,唯对清胥仙子能有一两分柔和”,
“毕竟以清胥仙子的资质,不过百年已到结丹后期,修炼到元婴期指日可待,修仙界的元婴女修,原本就是峨角凤毛般的存在,再加上其容貌倾城脱俗,能结为双修伴侣,是多少修士可遇不可求的事啊”,
“双修是什么?”,卫无忧好奇问道,己柳脸一红,嗔道,“我讲这么多,你倒是会抓住重点”,她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了声,“从凡间来说,就是成亲,不过,修士结为伴侣,以双修之术对自身修炼大有好处”,
“双修之术?”,眼见卫无忧又要问,己柳啪的一掌拍在她额上,满脸通红,“你小孩子家家的,别乱问了”,
“那云华派为何不能收女弟子?”,卫无忧问道,己柳答道,“听闻是当年祖师爷爷创派时,收了一个女弟子,其天资卓越,清尘脱俗,名新桐仙子”,
己柳见卫无忧凝神听着,继续说道,“新桐仙子在祖师爷爷座下听道数百年,渐渐生了情愫,可祖师爷爷一心求道,待新桐仙子如弟子,未有半分儿女情愫。新桐仙子短短五百年就进入元婴期中期,修为大涨,可心中入情魇,难以突破瓶颈,而祖师爷爷入了化神期,眼看就要飞升得道”,
卫无忧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己柳说道,“新桐仙子受其情魇所扰,日渐消瘦,再难以忍受祖师爷爷飞升仙界,便..便..”,己柳露出一抹羞赧之色,“对祖师爷爷下了情药,只为贪一晌之欢”,
“情药?贪欢?”,卫无忧嘀咕了声,看到己柳愤愤瞪来,只得闭嘴,“祖师爷爷修炼的乃是纯阳之体,不可合欢,是以当时祖师爷爷怒极而自断一臂,以解情药之蛊。新桐仙子见祖师爷爷宁可自断手臂,也不愿跟她欢好,顿时羞愤交加,体内情魇作祟,失了心神,自觉无颜见人,便从天一峰一跃而下,香消玉损”,
己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成说道,“情之一字,确是害人”,“合欢?欢好?”,卫无忧犯难地看了眼己柳,两个大拇指比了比,“就是夫妇?”,
己柳也是偷听来的,对这些也是一知半解,只觉是羞人的事,听到卫无忧问的如此直白,脸上红霞满布,嗔道,“你只管听着,不许问”,
两人是年纪相仿的姐妹,在山洞里聊的开心,直到道袍烘干,暮色渐至才离去。
两人坐在大鹏金翅鸟往回飞去,己柳低声跟卫无忧说道,“且说那是百年前的事,那清胥仙子已闭关数年,要我说,现在的她指不定都成老太婆了”,说罢,掩唇低笑起来,
“阿柳,不可这样说”,卫无忧刚开口,就听的金鹏一声不满的清啸,身子翻转,将两人从空中扔了下去,
“啊~~金鹏尊者~救命~”,己柳大叫,凌空手脚胡乱从锦囊里掏着,卫无忧剧烈往下跌落着,猎猎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她微眯着眼,看着大鹏金翅鸟藏起来的两对翅膀,原来它竟有六翅,翎如剑利,晚霞染红了翅翼,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
金鹏俯冲而下,不断叫着,颇有些愤怒,如铁钩的爪子抓住卫无忧,另一只爪子抓着己柳,临近赤阳峰,将二人扔在地上,转瞬飞走。
己柳揉了揉腿,爬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土,想是自己出口不逊得罪了金鹏尊者,再不敢多事,又再交代了保密后,便匆匆回青木峰去了。
卫无忧朝炼丹殿而去,尚在殿外就看到了赤阳子的身影,不由露出喜色来,她已数月不曾见过师父,拱手恭敬道,“弟子无忧拜见师父,多日不见师父,徒儿甚是..”,
“跪下!”,赤阳子身形魁梧,赤红头发冲冠而立,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地斥道,卫无忧老实地跪在地上,“徒儿..”,
“还有脸称是我的弟子”,赤阳子板着脸说道,“我叫你打扫炼丹殿,你却跑到外面去玩,瞧瞧这一身泥土,像什么样子!”,
面对赤阳子的严厉训斥,卫无忧的眼泪倔强在眼眶里转了转,心中委屈、懊悔,过去一年里,她日日勤劳打扫炼丹殿,不敢有半点疏忽,想等师父有一日等看到她的努力和付出,可偏偏这日就被赤阳子撞见。
卫无忧磕头拜道,“是弟子的错,请师父责罚”,赤阳子冷哼道,“一年前,我给你的功法,你可有练习?且将初级法术使来看看”,
卫无忧直起身子,将今日己柳教她的在心里过了遍,凝神聚气,在指尖化作一团微弱的火苗,说道,“徒儿无用,只习得如此”,
赤阳子气急反笑,“确是无用,就这点本事!我本以为就算你是丹灵根,起码你能练成几个初级法术,能到练气的三、四层,可你的功力毫无长进!真令为师失望之极!”,
“九师弟只是领悟力差了些,师父莫生气了”,丘宁走上前躬身说道,赤阳子拂袖,“丘宁,为师命你教导无忧修炼,此事你亦有责”,
丘宁跟着跪下应道,“是徒弟无能,已将初级功法一一教导给九师弟,但九师弟始终不得要领,也请师父责罚”,
赤阳子叹气,“他资质愚钝,为师又岂能怪你,起来罢,今后你得多多费心”,
赤阳子看向卫无忧,失望说道,“你身中剧毒,本就没几年寿命,为师也对你没什么期许,只是,你毫不珍惜光阴,贪玩误事,修炼懒惰,为师罚你跪到明日,反省过错”,
“是,师父”,卫无忧看赤阳子在气头上,不敢多言,恭敬地磕头,额头贴地,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洒入地里,
凉风拂过脸颊,泪痕微凉,她缓缓直起身,看着赤阳子失望的背影,残阳斜照,清寒殿,悲若孤叶,无所依。
“九师弟,今后可别再出差错了,否则师父责罚下来,不止你,连师兄也得受牵连”,丘宁冷然说道,
卫无忧垂头,低声道,“师兄为何要那样说?师兄并未教过无忧半点功法”,丘宁站在卫无忧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师弟,求道有术,应是寻疑探道,你不曾向我提问,我自是无从解答,你修炼懒惰,又如何怪师兄不教你?”,
这一番责问说来也是有理的,叫卫无忧无言以对,丘宁冷哼一声,这才转身而去。
明月高照,清光如水,月光透松而下,风摇松影,满地银星闪动,卫无忧独自跪在殿外,心底突然有些愤怒,卫猎户轻贱她,广坤道人利用她,师父、师兄都看轻她,难道她的命,就是无足轻重的吗?
她想起那只幽蓝的蝶,从一只幼小而丑陋的虫子,破茧成蝶,纵然寿命所剩无几又如何,日夜受冰魄之苦,她也从未放弃过。
卫无忧手握成拳,眼底火热,体内真气如火般沸腾起来,连冰魄发作的疼痛都减轻大半。
“臭小子,挨罚了”,守丹室的枯瘦老头,负着手,弓着背走到她跟前,“是无忧今日做错了”,卫无忧暗惊,冰魄被体内的澎湃真气包裹,渐渐平息,这是两年来,初次在跟冰魄的较劲里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