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无耻了,从上到下没有哪路神仙能理会的。
所以何小姐进屋时,就看着凌言全身阵挛着,扒着盥洗台,跪在地上。当时他已经站不起来了,整个浴室看上去像是凶案现场,他惨白的后背全是血,脚下甚至淹出了一小块血泊。
祁思明是下了狠手了。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何小姐的手脚冰凉,她倒吸一口凉气,砰地一声,脚一软,险些就摔在了地上。
还好这一次,凌言是有神志的,他颤抖着扭头,然后虚弱地开了口。
他对她说:“帮我拿下y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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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姐那天真的吓哭了。
她一边调家用医疗机器人帮凌言处理伤口,一边地翻着浴室那些储存格子,怪只怪凌言平日里藏yào藏得令人发指,她一边流泪,一边双手颤抖着,感觉辨认那些小瓶上面的名称就能把她bi疯。
“别哭,哭什么,”
凌言尽量调整呼吸,强制安抚过动的心速,轻轻对何小姐说,“我又死不了。”
何小姐的妆都花了,也不管有没有形象,满心委屈地朝他喊,“他这构成故意伤害了吧,他怎么这么混蛋啊!我们报警,我找律师,我们让他把牢底坐穿!”
凌言被她逗笑了,咬着牙道,“说什么傻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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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何小姐联系了凌言的心理治疗师上门,因为害怕凌言服yào后失控,甚至让他们偷偷带了安定剂和束缚带。看到医生来了,带着各种专业设备要给他做检查,凌言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说自己没事儿,就只是有点累了,能不能只趴着做点生化检查,他想歇着。
吃完yào的凌言总有些麻木,何小姐却不放心他一个人呆着,问他不关门好不好,凌言说随便。
过了一会儿,医生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的卧室,凌言就luo着背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落针可闻的安静里,他能听见隔壁房间医生讨论的窃窃声响,能听到家用机器人收拾浴室的咔嚓咔嚓的声音,能感觉到后背火烧火燎地疼,然后他就在混乱的杂音和疼痛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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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工作的时候凌言的觉总是很少,三、四个小时就够他支撑一天的了。
可这一次,他一口气睡了二十个小时。
中途他醒过三次,都是深夜时候,一次是要喝水,两次是吐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醒时发现博奇居然在,就坐在他床边。他无端有些紧张,问自己怎么了,睡了多久,何小姐眼睛通红,脸色也有些憔悴,但是还是笑,跟他说没睡多久,能睡着是好事,说明身体在启动自我保护。
她没说的是,凌言这20个小时里梦中一直惊厥,一直流汗,半夜的时候忽然血压飚高,心动过速,身子震颤得医生都要控制不住了。何小姐是实在害怕了,没办法了,这才半夜把博奇叫来了,这要不是这里一直离不开人,她真的是拿着刀去砍祁思明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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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有外人在,凌言就会尽量地控制自己。可剧烈的创伤后,情绪或许能控制,但是身体没法控制。它会先于意识,破开所有伪装,做出最疼痛、也最真实的反应。
前两天的危险期里何小姐一直在想,是啊,福兮祸兮,凌言为什么要爱上祁思明啊,他给他那么多的圆满和宽慰,到头来,又给了他那么多他根本招架不了的崩溃。
何小姐守在他的床边,轻轻摸着凌言光滑细腻的手腕,轻轻抚摸那些修复整形过的、不仔细寻找根本发现不了微微凸起,看着他的脸,感觉一颗心都要碎了。
她一直记得九年前,她当时念大二,因为学校的志愿活动的缘分,之后一直不要脸的在服务中心缠着他,那个时候的凌言才十六岁,漂亮精致得和娃娃一样,他甩不脱她,他就给她写字,说自己有很强的负向精神障碍,让她离远点,不然会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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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那么说自己。
hola从没见过有人会那么说自己。
都是二十三对染色体的人类,谁比谁高贵啊?可是这个十六岁的孩子,居然已经自我厌恶到了那个程度,他把自己看成一种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