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顾大夫的朋友,便也挪进这里来了。”
东方不败口中的顾大夫指的大约是顾亭,因为白天江云楼亲耳听东方不败叫顾闲为顾先生。
原来如此,他们是顾闲的朋友,隔壁的两位则是顾亭的朋友,难怪大家能搬进大夫家里接受医治。
“那顾姐姐晚上还住在这儿吗?”
东方不败道:“顾大夫晚上会住到别的地方去,你的朋友倒还是在的,这几日因着你们昏迷不醒,几乎每天都是他在守夜。”
院子里毕竟住了这么多男人,顾亭一个女人自然不好住在这里。
江云楼愧疚道:“是给主人家添麻烦了……”
东方不败不动声色的问:“你跟她们姐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云楼思索道:“就是很小的时候啊,也就几岁吧,太小了,记不太清,不过那时候顾姐姐才十几岁,顾闲也小……对了,我跟你说过的吧,我在万花谷治了几年的寒毒,直到身体好了才去长歌门学艺。”
江云楼回忆起那时候的日子,脸上的笑意更大了几分:“其实我以为我会一直留在万花谷呢,那时候我就跟着顾闲满山谷跑,看见万花谷的长辈都直接喊师兄师姐了,不想我爹娘一定要我到长歌门去,连师父都给我定好了,我当时不肯,又哭又闹的反抗了好几天。”
他磨磨蹭蹭从床上爬起来,东方不败立刻的扶了他一把,两个人坐到桌边,拿起了碗筷。
江云楼总结道:“不过长歌门也很好,在那里住了几天,我就不闹了。”
而到了现在,他为自己出身长歌门而感到骄傲。
东方不败不说话,江云楼敏锐的察觉到东方不败有些低沉的情绪,一扭头,问道:“你怎么了?”
东方不败挑了挑眉。
“……的确是精神了,比白天敏锐多了。”
江云楼眨了眨眼睛,“嗯——你白天不高兴,我没察觉出来?”
东方不败摇摇头,道:“只是觉得到了这里,你就忽然有了很多……朋友而已。”
准确的说,是忽然有了很多依靠,忽然之间就不再是只能依靠他东方不败的小白菜了。
“小白菜”喝了一口粥,对着桌上的竹笋伸出了筷子,大方道:“没关系,我的朋友以后也会是你的朋友。”
东方不败一伸手,用筷子挡住江云楼伸过来的魔爪。
“这是我的。”
江云楼有点懵:“啊?”
东方不败道:“大夫说了,你这两天只能喝粥。”
江云楼悲从中来,他张口欲要说什么,东方不败就抢先一步,打断他的话道:“食不言,寝不语。”
江云楼噎住了。
东方不败道:“等你爹娘来看你的时候,如果发现你这些年什么规矩都丢了,一定会认为是我宠坏了你,或许就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江云楼:“…………”
东方不败肃然道:“所以为了我,你要好好表现,还要赶紧康复。”
江云楼神色凝重的缓缓点了点头,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筷子。
嗯……大夫叮嘱不要吃的,还是不吃的好。
早点康复,早点康复。
第二天一大早,顾闲送来两本讲述大唐风土人情的墨门下的师兄借的,东方不败一脸淡定的接过书到了谢,顾闲便再次告辞,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他们这一番举动熟练的让江云楼啧啧称奇。
他意识到,他昏迷的这么些天,东方不败是一刻也没有闲着。
顾闲屋子里的书肯定是被东方不败迅速啃完了,再加上好几本从别人手里借来的,这些日子东方不败还真是看了不少。
对此,东方不败一边翻书一边道:“若不是你病着,我还想去最近的长安看一看。”
江云楼从东方不败手边的一摞书里抽出来一本杂记,翻了两页,觉得静不下心,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便把书放了回去,哼哼道:“东方,我想去院子里走一走。”
东方不败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别撒娇,你的身体不能着凉,你忘了昨天答应过我的话?”
江云楼脸有些红。
这、这就算撒娇了吗……
他换了一个相对冷漠的口吻,道:“我静不下心,总想干点什么。”
东方不败想了想,放下书出去了。
他出去了大约一刻钟,回来的时候抱了一筐蒜头回来。
东方不败把那一筐蒜往桌子上一放。
“给你。”
江云楼不解道:“蒜?我要吃这个治病么?”
东方不败顿了顿,说:“顾闲让你剥着玩。”
江云楼:“…………”
江云楼目瞪口呆半天,反而笑了,他拿起一颗蒜头,感慨道:“他这样没意思的人,真是活该一个人过一辈子……”
东方不败挑眉道:“他?他不是有家室么,我听说他跟他妻子住在长安,这次是万花谷太忙,才临时把他喊回来帮忙的。”
江云楼吃惊的生生掰断了一颗蒜。
到了中午,顾闲抱着一个小小的机关人回到了家里,那一筐蒜被江云楼剥了一半,干干净净如初生婴儿,顾闲推门进来时,一屋子蒜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