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山千叮咛万嘱咐,还派了个人帮忙,结果还是出事了。
阮寒山带头,领着秘书、下属还有电视台的两个人绕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个工人。
阮寒山拧着眉,看着不远处还湿润的水泥堆,侧回头去吩咐:“徐秘书,你进去找找。”
徐秘书踩着高跟鞋往里面的建筑楼走去,半晌乌拉拉一堆人跟在她身后出来了。
阮寒山脸色一黑,眼睛在一群黝黑沧桑的面孔里扫过,问:“谁是领头的?”
人群静静的,却没人开口。片刻,一个男人突然高举右臂,高声吼道:“还我血汗钱!”
“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一百多号人齐声喊道。
这边好几个人被吓到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只有阮寒山站在原地定定的没动。
阮寒山不怒反笑,等他们吼完了悠悠开口道:“知道你们讲义气,但总得有个清楚情况的人,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吧?”
“不然,我就站在这等你们再喊几声口号?”阮寒山挑眉问。
刚刚安静的人群此时有些骚动,但依旧没人说话。
阮寒山最烦跟不明道理的人讲道理,正准备再激几句,人群倏地出现了波纹,众人让出一条道来,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走了出来。
阮寒山正欲开口,看见那男人的脸时,却停住了。
这男人皮肤细白细白的,身材也瘦,看起来不像个工人,反倒像个大学生。
男人微低着头,阮寒山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莫名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在哪里呢?
开昕用指尖狠掐手心,耗费了十二分的自制力,才让身形保持稳定,没有露出一丝端倪。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阮寒山头顶上方道:“我是领头人,要问什么?”
阮寒山看见对方那双圆圆的眼睛,刚刚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更甚,他脱口而出问道:“你叫什么?”
开昕顿了下,回答道:“我叫开昕,我是这工地的厨子,现在这工地上有134个人,全部都被工头欠了工资。”
开昕,姓这么特别,名字也这么特别,可阮寒山一点印象都没有。但眼前的这个人,却又实实在在地给了他强烈的熟悉感。
阮寒山相信自己的感觉,他打断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开昕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说:“没见过,您可能记错了。”
阮寒山心头的那种感觉反而强烈了,但此时并不适宜探究开昕说的是真是假。
他清了清嗓子,道:“工资的事,凯恩集团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是凯恩集团的总裁阮寒山,今天来这里,就是给诸位保证,该给大家的工钱,一定会到位。”
“我们凭什么信你!”一个工人喊道。
“就是!凭什么!”
“如果要解决,为什么不早点来?偏偏等我们举报了才来!”
“谁知道你会不会转身就把我们忘了!”
……
工人们大声吼叫着,情绪有失控的趋向,有些脾气火爆的工人已经开始推搡着身边的人向前涌来。
“电视台的人在拍着,”阮寒山神色未变,指了指旁边正在拍摄的电视台工作人员,“你们也有人在录像,这些不都是证据?有证据你们怕什么?”
“凯恩集团作为甲方,权益也同你们一样受到了侵害,这件事我们是站在同一方的。”阮寒山继续说。
他镇定自若的态度安抚了躁动的工人们,噪杂的吵闹声渐渐小了下去。
阮寒山问开昕:“你们举报说这里有偷工减料,违规操作的情况,怎么回事?”
开昕点头:“是使用生锈的钢筋材料,您看一下。”
开昕让几人将差别极大的两条钢筋展示给阮寒山看。
肉眼可察的差别,阮寒山一看,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