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颖只是低低笑了一声,一颗曾经滚烫过的心早已被烧成灰。她继续用她酥酥麻麻的声音哄着邱斯哲:“郎君,即使没有蛊,奴家也最爱你。”
一直没有说话的钟青掩住口鼻,站了出来,对邹颖道:“劝你收手,你若不救他,也许还能活,可你要是一心想救,这位黎姑娘的鞭子可绝对不留情面。”
岳瑰也开了口,看向邹颖的神情中多了几分怜惜:“邹姑娘。”
“姑娘?”邹颖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似的,弯了弯眼,又收起笑,轻讽道,“我不需要你那无用的同情。”
岳瑰没有对邹颖这样的态度作什么评价,只是开门见山,说出的话算卖给黎樊一个人情:“好,就说点有用的,邀星宫能助你驱蛊,只要你答应不维护邱斯哲,今后也不再为非作歹。”
邹颖也曾试过驱蛊,但屡屡以失败告终,最后还险些丢了性命,只能等邱斯哲手中的“解药”。
听岳瑰说愿意救她,邹颖抿唇,反问:“我如何信你?”
“那我换一种说法。”岳瑰的语气虽不柔和,倒未有敌意;她指了指收鞭回腰、大气未喘,甚至一滴汗也没有流的黎樊,对邹颖道,“药人打不过她,你却要为了一个翻脸如翻书的男人而放弃唾手可得的解救自己的机会?”
一旁的柳全德以上当受骗的过来人的教训帮腔:“他自顾不暇,若是逃走了,全靠你照应,说不好背后捅你一刀。你被他种下多年的蛊,却一厢情愿地相信他会真心待你,给你解药?”
这一番话,字字诛心。
邹颖早已料想到自己打不过远近联手的二人,这么多人给了她台阶,她又怎么会有不下的道理。她眼波流转,顾盼一番,从鼻腔中发出娇哼,免为其难地答应,还不忘补充一句:“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大派人士,别妄图欺瞒于我,否则我在蛊毒发作之前,定把你们一起带走。”
与邹颖的顺杆而下相反,黎樊却是不太情愿。这个女人口口声声称没有与邱斯哲一同作恶,却企图用毒攻击众人,她们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她,没有一点道理。
若是说被邱斯哲欺瞒利用的邹颖可怜,那些被诛杀掉的死者又何其无辜?
黎樊的手握成拳,又松了开来,去拿她那条鞭子。保全在场众人的命是一回事,领不领他们的情又是另一码事,想要顾愉命的人,她不愿放过。
见玄衣女子蠢蠢欲动,还是一副要抽她的模样,邹颖却笑了:“奴家今日泡的并非红头蝇淬炼的毒,而是能软人筋骨的曼陀罗。”
黎樊微微蹙眉,表情变得疑惑。邹颖缓缓道:“奴家只是想救郎君的命,换一份解药,可不想弄出什么人命,折了本就无多的寿数。”
岳瑰解释道:“曼陀罗花之毒,性微弱,能麻痹人的神经,却只是暂时性的,并不会致死。”
那滴毒液飞来时,她嗅到了沁人心脾的香气,现在想来,邹颖这个女人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趁乱将邱斯哲劫走,但敌不过黎樊和顾愉二人的速度,因此收了心。
邹颖释然一笑,点头道:“多谢岳姑娘,正是此意。奴家并非有意冒犯,还请这位镖师不要放在心上。”
黎樊这才明白过来,她嗅到那香气后为何没有对毒物的厌恶,那些武林人士又为何只是头晕腿软,没有进一步发作。
不放心里是不可能的,但她可以看在情节较轻的份上,放过邹颖一条性命。
邹颖与众人交涉完,在邱斯哲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满意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看着黎樊摩拳擦掌,挥动长鞭往邱斯哲身上抽去。
而邱斯哲一手横起剑,另一手二指点在剑尖上,摆出了应战的架势,一眼望去玉树临风,颇有些正义的主角的架势,倒像与他对打的黎樊是那个狠毒的反派角色。
邹颖对身旁的岳瑰说上了话,语气里带了些亲昵:“岳姑娘。”
“嗯?”岳瑰突然被叫了一声,才察觉邹颖是在叫她。
“你觉得那镖师能赢吗?”
回答她的不是岳瑰,却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魔教教主之女。
顾愉反问道:“为什么不能?”
她说完这一句,注意力投向黎樊身上,又听邹颖笑道:“郎君最不善对鞭,猛然对上,才差点着了道。方才我救下他,让他看了一段我与黎镖师的对峙,黎镖师再想擒下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邱斯哲一开始祭出药人,仅仅是想“清场”,可若是想全身而退,倒也不算困难。
岳瑰好奇道:“你还想去助他?”
邹颖撇嘴,语气里竟是娇憨:“奴家又不傻。”
岳瑰尴尬地抱起了胳膊,搓了搓上面的疙瘩,心道邹颖果断甩了邱斯哲之后,柔情蜜意的说话对象换成了她。早知道,她就不多说这一嘴,不告诉邹颖,她邀星宫有祛除毒蛊的妙法。
黎樊先前能一击打中邱斯哲面门,如今却困难重重,邱斯哲像开了什么挂似的,怎么也打不着了。
站远一些的人看得更仔细,邱斯哲练功多年,又整了各种邪门方法,他的实力至少在宗师以上,因而有本事控制榜上排名十分靠前的三名恶人为他做事。
“我们去帮帮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