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不相信,可是你现在已经是天下之主。”
温世昭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父兄知道你是预言的天下之主,十分害怕你会亡了萧国统一天下,他们与齐乾密谋取你性命又担心被温国追责,所以利用我来对付你。在你离开萧国那一天,他们埋伏在城外,我以你的信任换你回头,为了让你活着离开我只能这么做,我不想要你的命,我不想伤害你,我也想随你离开……可他们人多势众,我没办法,齐乾也不会放过你……我若是随你走,你便走不了。”
“你相信我……我没想过要你性命,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萧韶君揪着温世昭的衣衫,颤着的身子一起一伏。
“我相信你。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怪你了也不恨你了。”
片刻之后,温世昭只觉胸前的衣衫湿了一片,她眼睛泛红,下巴摩挲着萧韶君的发顶,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原来她以为的认定的,不过是怒急的一厢情愿,一个可笑而无知的预言害得她们多年相恨流离,这女子承受的痛苦,并不比她少。
得知真相大白,温世昭心里的苦楚更甚,她们当年都是被逼无奈的分开,谁也没有错,怪不了也恨不了任何人,只恨生不逢时,阴差阳错相遇在这乱世当中。
“孤记得王后不爱哭的,怎么跟着孤才多久,三天两回的哭一哭,越来越爱哭了呢。”温世昭捧着萧韶君的脸,低头吻掉那些清泪。
还不是因为你,轻而易举让她泪如雨下。萧韶君哽咽难以言表,抬手不轻不重地捶了好几下伏在身上的温世昭的后背以示惩罚。
“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许哭了,你哭我就心疼。”
“那你还欺负我……”
“冤枉极了,孤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孤疼你还来不及呢!”
萧韶君仰起头,张嘴一口咬在温世昭的肩头。温世昭也由着她咬,只要一想起那张哭的梨花带雨柔柔弱弱的脸,她心里就闷着难受,感觉到萧韶君松口了,帮她挽起垂落面颊的几缕青丝,笑着打趣她:“孤的王后不但爱哭,还爱咬人。”
“你……”
一根食指抵在她的嘴唇,温世昭看着她的眼睛,萧韶君顿了下,也看着她。温世昭却倏地笑了,启唇轻轻说道:“当年你只希望我好好活着,承受了一切磨难来到孤的身边,所以孤也希望,无论什么时候,你也一定要如此坚强,好好活着,好好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
萧韶君听了拧起眉心,还没来得及开口,温世昭已经贴过来,将她吻住了,衣衫被这人拨弄着褪去,耳鬓厮磨久了依着习惯回应她,当指尖探入深处时,萧韶君轻吟迷瞪间,耳边有话落下:“今生今世我陪着你,下辈子我也会找到你的。”
她的王后如此坚强,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扛过任何磨难。
***
岁月如流,光阴荏苒,转转眼又过去一年了。两个孩子在她们细心的照顾下茁壮成长,因了温怀泓是温世昭唯一的皇子,也是唯一的储君,自然不能像小时只顾玩闹,他已经七岁了,温世昭以身作则严厉教导,一言一行当以君王风范。
温怀泓被温世昭叫去学堂读书习武练剑,她却在正阳宫前院,满头大汗来回两株梨树之间,而清脆的稚童欢声让她很是开心,陪着大半个时辰依然乐此不疲的。秋千上坐着粉雕玉琢的孩童,她咯咯笑着:“父王,飞高高,飞高高。”
温世昭小心翼翼推着秋千,笑呵呵应她:“好啊,静儿,你坐稳了,父王马上推你飞得更高。”
坐在旁边石凳的萧韶君听了,急忙放下针线,看着她们父女间玩乐失笑着摇了摇头:“你小心点,静儿还小抓不稳,别推这么高。”
“没事的,孤会护着她。”
“你也小心点,这腿刚好些了不能站太久。”萧韶君不放心又多嘱咐几句,温世昭应了,萧韶君也就由她们父女,她手里绣着一件小衣裙,时不时抬头看她们一眼。
“对了,忘了告诉你,长姐她们今日离开小竹屋了。”
萧韶君愣了愣:“这么快?”
“是啊,孤也是今日去了她们才告诉孤的。长姐身子好多了,就带着皇太妃游山玩水去了。”
“她们有说去什么地方么?”
温世昭想了想,“孤听她们提起过,好像是去什么观音寺,听说是她们第一次初遇的地方。”
“初遇的地方。”萧韶君低声念了句,旋即淡淡一笑。
“可能是去怀念当年是如何初遇的吧。”温世昭见着温惟静松了小手向她张开,急忙稳住秋千,将她抱起来边向萧韶君走去边道,“说起这个初遇,我们初遇就在东城门外,路程不到半个时辰,王后要想去的话,孤随时可以带你去呢。”
“我们有空再去吧。”
温世昭点点头,“孤真羡慕她们游山玩水,踏遍整个天下,闯荡江湖还有人陪着,可以活得无拘无束,潇潇洒洒,好不快哉。”
萧韶君眸光微闪,看着温世昭坐在身边,抬手拢合静儿的衣襟,捏了捏温世昭的鼻子,莞尔一笑:“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了。”
“孤不要天下,不如你随孤一起游山玩水,我们过过无拘无束,闲云野鹤的日子吧?”
萧韶君没有回答她,看着坐在温世昭腿上的温惟静,柔柔笑着:“静儿同意父王游山玩水么?”
温惟静听不懂母后的话,抬头看看父王,父王也望着她笑,她的小眉心微微拧起来,像是在思考,小嘴巴抿着了,眼睛看向萧韶君,张开小手向她伸去:“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