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这才醒神,转身去将热毛巾拧干,又快步走回沈语琴身边。
将毛巾接了过去,一把就捂在自己酸涩胀疼的眼睛上,沈语琴的头皮终于可以松弛下来,在温热的疼惜中一点一点找回正常的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这样在深夜里望着窗外思考,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害怕这样在寂静夜里胡思乱想的自己。她知道,很多人都说过,落入情网的女子是最容易多愁善感的,可是她却不肯轻易将自己归类。
因为在很长的时间里,沈语琴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了陆诚颜,不仅仅是因为对方跟自己同为女子,更重要的是,从一开始她的心中,就不是以爱慕为前提去接近,去逗弄陆诚颜的。从小在深宫里长大的女人都应该明白,身体和心灵,其实是可以,也是应该学会分离的。
但是当她一件又一件做出与自己身份不相符的事情,沈语琴的内心也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或许,在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接触中,自己的心就这样慢慢让渡了出去。又或许是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心早就倾斜了过去,才会默许了自己越来越明显的放纵。
虽然后宫声色犬马的生活不会少,但是沈语琴也只有那样对待过陆诚颜。在某种程度上,陆诚颜是她的唯一,而如今,她却听闻自己很快就将不是陆诚颜的唯一。告诉她这个残忍消息的人,正是陆诚颜本人。
“毛巾凉了,再去换一条吧。”良久,沈语琴才把毛巾拿开。
冷与热的jiāo汇,刺激得沈语琴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微微昂起头,不让泪水轻易落下,更不愿自己被轻易打败。等翠月将新的热毛巾再次递上,沈语琴也不再是刚才的柔弱模样,而是细致地擦拭着双手,耐心地等待眼眶中泪水收干。
“翠月,你说我们这次下江南,到底是为了什么?”沈语琴擦完了手,缓缓起身,示意翠月替她更换衣衫。
翠月吃过陆庄主的亏,不敢再脱口而出。但是小姐这么问,必定有原因。翠月也不好假装得太过愚笨,毕竟没有哪个主子会喜欢贴身丫鬟是个不通人心的。
“小姐,这回到江南来,许是在京城待久了,想要换个环境,也换个心境吧。”翠月仔细地伺候着沈语琴更衣,一边谨慎地观察着小姐的表情变化。
“听你这话,就知不是你的真心话。按照心里的想法说吧,我不生气。”沈语琴微微勾唇,看了一眼翠月。
“奴婢哪里敢揣测小姐的想法,不过要以奴婢的愚见,兴许是因为江南有京城所没有的人与物,才让小姐有了动身江南的念头。”翠月的话总算是有些入题了,不过陆庄主这个名字,她才不会笨到直接点明。
“是啊,江南有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