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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悲欢客 作者:归予空白

    接下来的三天,都是这样的赶路方式,就在要到的前一夜晚上,林空知取了自己身上已经剩下四瓣花瓣的血红云裳花,修长而骨感的捏着云裳花的花蕊,慢慢划出一道弧线,水蓝的流光在指尖缠绕,赫然是一支箭的箭头,弧线中间的空白也被璀璨的流光一点点充实,逐渐变成一支通体水蓝晶透的箭,那箭也正好穿花而过,随即林空知左手捏着箭羽,右手微微一握,一把同样水蓝晶透的弓出现在他手里。

    温易看着林空知持着弓箭,慢慢寻了一处方向,然后将箭头指向了天空,没等温易缓过神来,林空知已经射出了那一箭,只见半空中那拖着水蓝流光的箭矢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际,发出一声凤凰般尖啸的声响。

    林空知一甩手,手里流光四溢,弓已然消失不见了。

    温易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从未见过如此美的画面,直接傻在了那里。

    林空知越看温易越觉得可乐,他朝温易鼻尖处打了个响指,指尖啪地一声响,一朵晶莹剔透的云裳花出现在了温易眼前,那花微微旋转着,抖落着点点晶亮的流光碎屑,美得不可方物。

    温易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然而花刚到他手里就砰地一声散开了,千万流光碎屑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然后突然化成了千千万万的蝴蝶,扑闪着轻巧的翅膀慢慢飞远了。

    一瞬间流光四溢,温易漆黑的眼眸猛地亮了一下,嘴角终于上扬了一个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笑容。

    林空知这才仔细看了一眼温易,俏鼻小嘴,眉眼精致而清秀,许是男孩的特征还没有显出来,现在的温易特别像女孩儿,脸蛋还有点婴儿肥,皮肤也很白皙。

    他的目光慢慢放到了温易眼角下面的一处地方,泪痣?还是红色的?林空知凑近一看,竟然是一朵缩小版的云裳花,点缀在眼角下面,别有一番韵致。

    林空知突然很开心地揉了揉温易的脑袋:“温小朋友,你和我还真是投缘啊。”

    “什么?”温易很懵懂地看了一眼林空知,一脸莫名其妙。

    林空知摇摇头,只是从身后抱住了他,和他一起看流光化蝶的盛景。或许只有林空知能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开心了,云裳花对于他有着很特殊的意义,他本身也很喜欢云裳花,而温易脸上居然还有一块和云裳花酷似的胎记,他甚至都要以为温易是上天安排注定要来到自己身边来的了。

    血衣教教主朗乾水屋中,一道璀璨的流光穿破屋顶呼啸而来,直直钉在朗乾水读书的桌案上,箭头没入三分,箭羽还在微微颤动,抖落了一桌的晶蓝碎屑。

    朗乾水握着书的手一紧,看着那支箭身上被穿心而过的云裳花,眼神微微一凛,这般能将灵力化为实体,还随身带花的人不多,甚至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今名震江湖的少年英才——空隐先生林空知。

    他这是什么意思?朗乾水拔下那支箭,温润的手感不亚于最好的玉器,让他有点难以释手,他微微转动箭支,发现原本五瓣花瓣的花如今只剩下了四瓣,那一瓣花瓣显然被用掉了,况且血红的云裳花一出世,必取人命,而他派出去拦截林空知的那个人已然失去了消息……

    而看现在的情况,那八只血炼尸不仅没有伤到林空知,而且还让他活得逍遥快活地跑到他这来掷箭下威,乱他阵脚!可恶!指尖微微运劲,那支箭砰然碎裂,云裳花施施然落地随着碎裂的箭一起被他踩在了脚下:“来人!”

    屋内迅速窜进来一个带刀的侍卫:“属下在。”

    “那两个人呢?!还没抓到么?饭桶!废物!”朗乾水显得非常暴躁与紧张,本来雪白的眼白此时都变得通红,那侍卫显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能将头低得更低:“教主息怒……”

    “报——”有人破门而入,“樊子期和靳无寻逃进了十度洞!”

    “那东西呢?”

    “我们……派了人进去搜寻,但是一进洞内五步必暴毙而亡,属下也束手无策……”

    “束手无策?”朗乾水疾步上前掐住了那人的喉咙,他恶声恶气地道,“都是一群废物!”随即手一甩,那人硬生生被甩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既然进了十度洞,那他们肯定活不了了,那就让他们和那东西一起消失吧……”

    刚才那个被甩到墙上的人勉力跪在了地上,两人一起只能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既然杀了我的人,那么……”朗乾水眼里杀意毕现,“去将那个白典拖出来,斩首示众。”

    “可……”话到嘴边戛然而止,那人本想说,教主你忘了白典是五大名门之一瑶碧山白家的三少爷了吗?可看教主这个架势,已然在气头上,他这般劝阻,除非是不想要命了……只能依言照办。

    “报——”又有人冲进来,“瑶碧山白家家主来访。”

    ☆、第二章、久等

    朗乾水不知是料到了还是没料到,整个人陡然间变得出奇的冷静,跟刚才收到林空知的箭的反应简直天差地别:“深夜到访?有意思。”

    “教主……白典……”

    “暂且留他一命。”

    朗乾水刚到了接待客人的正厅,白家主就卷着一阵风冲到了他面前:“我儿子呢?!”

    “白家主稍安勿躁,三少爷正在教中做客,并无大碍。”

    “哦?”白家主半信半疑,“那就是有小碍了?”

    朗乾水被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但仍旧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白家主就莫要打趣了,来人,看座。”

    白家主哼了一声,坐了下去,谅他在这,朗乾水也不敢动他儿子,更何况这四周都布满了血炼尸,他也不好轻举妄动,只是林空知那小子还没来么?

    二人就这样将坐着,一言不发,沉默了许久,待侍人端来果盘的时候,朗乾水才开了口:“白家主尝尝果子解个闷,今夜还长。”

    白家主冷哼一声:“谁知道你家果子里有没有别的什么脏东西!”他向来心直口快,对于不喜欢的人一向都是挂脸上的,言语之间更别提什么客气了。

    朗乾水笑笑,尴尬至极,他也索性不吭声了。

    “我儿子既是到教中做客,为什么不能让他出来与我这个老爹见上一面?”

    “这可不行,你儿子偷了我的东西,放他不得。”朗乾水见他态度不善,也懒得再赔笑脸了,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什么样的东西能让我儿子来做抵押?”白家主很是不解。

    朗乾水轻笑,捏了颗圣女果吃了:“白家主就不用套话了。”言外之意就是,我知道你在套话,所以说无论你怎么套,我是不会说的,你还是省省口水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人都闭了嘴,不约而同地在大厅里等待起来,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明日才是真正的战场,主角不是他们,他们也不是破局之人,一切都要等林空知前来,才能初见端倪。

    破晓鸡鸣,一夜的寂静之后,一切开始蠢蠢欲动。

    “呦?这不是青玉城钟离城主嘛?”一个眼角虽有皱纹,却丰神俊朗的男青年背手抚须道。

    显然,两个人算是“不期而遇”。

    那人眉眼之处尽是倦怠和急切之色,但是言行举止还是温文尔雅,礼数周到地回了一礼:“徐庄主。”

    “你也是受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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