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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魄秀才不如狗 作者:苏家老七

    话还没说完,母亲尖利的咆哮道:“科考,你是要笑死我吗,你这几年来考了多少回了,你考的中吗,白瞎了我给你的这一张脸。”尖利的指甲直直戳到了我的额头,脸像是变了形一般狰狞,未停顿的继续咆哮:“留在宫中伺候皇上这是多么大的荣宠,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凭什么,你让我们全家都去喝西北风吗。”

    我不由得心里一酸脱口而出:“我不愿意去做一个男宠,我会考取功名的。”

    “考取功名,就凭你,你也不瞅瞅你肚子里有没有那个墨水,呵,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有什么屁用,要不是老娘给你的这张脸,你还有这几天舒服日子过,我呸。”

    “哄骗我去行宫,从一开始你们就打算将我卖了吗,在你心里,我还是不是你儿子。”

    “你当然是我儿子,你是我生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说说你,连个男人都留不住,你说你有个什么屁用!”

    “你,你,你”我气的一直发抖,眼泪却一滴都流不出,

    “怎么,你还想怎么样,我是你老娘,我养你你就得回报我,你看看你穿的那是什么,也是你能穿的,我们家可没有养闲人的钱,要吃饭,自己去挣。”说完,拉着幼弟和父亲进了屋子关了门,我站在门外瑟瑟发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无限悲凉。

    站了不知有多久,门又一次打开,母亲铁青的脸在烛火下阴暗不明,父亲冲我招招手,我走过去,“秉文呐,你也知道咱家的情况,父亲老了挣不上钱,你呢,又是个闲的,你弟呢还小,这家里压力大啊,你也不要怪你娘,她也是被这苦日子给逼的。”说完,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这不,家里米也不多了,很久都没有开荤,你弟弟饿的晚上直哭,家里也难啊。”

    听父亲说完,我瞬间心酸不已,这多半个月我吃的好穿的好睡得好,可家里,不免心酸不已,看父亲期盼的眼神一直看着我,我想了想,认真说道:“父亲,我一定会奋发上进,考进三甲的。”

    母亲在后面不屑的嗤笑一声,撇过了头,我羞臊的低下头,眼泪在眼眶打转。

    “秉文呐,你看你伺候皇上这么久,就没赐给过你什么……”看着父亲为难的欲言又止,我愣了小会,回答道:“赐过一块玉佩…”

    话还没说完,母亲尖利的嗓音又一次传来:“有了好东西还都要藏起来…”父亲不满的看了一眼母亲,母亲噤了声,父亲笑眯着眼对我说:“秉文呐,玉佩给爹看看。”

    我不迟疑的将玉佩递出去,父亲接到玉佩两眼放光,母亲都围过来赞叹不已。

    “父亲,玉佩可以给我了吗。”

    “秉文呐,这玉佩就先由爹给你管着,等你将来成亲了爹再给你。”说完手握成拳死死攥住玉佩要转身回房,我一急拉住我爹的手,突然一吃痛,原来是我娘看我拉住了我爹的手,使劲在我胳膊上一掐,我吃痛还是不放手。

    “你这是要造反吗,要想在家有饭吃就给老娘松手。”话说完我还是不撒手。

    我娘愤怒不已随手抄起门边的苕帚劈头盖脸往我身上一顿打,终于耐不住疼撒了手,忍不住捂面嚎啕大哭起来。

    “你还哭,我让你哭。”苕帚还是一下又一下落到身上,一边打一边骂:“不就伺候了几天皇上吗,还给老娘蹬鼻子上脸了起来,没那做娘娘的命,就别作娘娘的病。”

    “是你们将我骗去的,是你们卖了我,是你们…”

    “我们,我们是你爹和妈,我们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你是我生的,我爱生就生爱卖就卖,你不服碰死投胎重来啊!”说完扔下苕帚,指着跌倒在地狼狈不堪的我怒气冲冲的说:“去,把你那一身皮给我换了,家里的水还没打柴还没砍,弄不完不许吃饭。”说完,重重摔门进了屋。

    趴在地上身上疼的都已经麻木没有知觉,慢慢从地上爬起进了自己屋,打开门,里面全是杂物,所有的书和我的东西都可怜兮兮的扔在床下,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杂物,已经枯了的眼睛又一次落泪。

    从床下掏出自己的旧衣物,换上后去院子提水,以前力气虽少,但每次半桶水还是能提起来的,现在半桶水的一半都有些吃力,真是好日子过得太好自己都吃不了苦了,来回了好多趟,才勉强接了三缸水,这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从中午就没有吃饭,一直到现在,肚子一直咕咕叫,饿的手上也没有一丝力气,柴垛也只劈了几个,眼前一直发晕,终是忍耐不住,跌坐在地,重重喘气,缓了会,打了桶井水,狠狠喝了几口,肚子鼓胀起来,饿的感觉也不那么明显了,又劈了几个,终还是力气用尽,无奈的看着墙角未劈开的那一高剁柴堆,内心绝望起来。坐在角落里又冷又饿精疲力尽,身上的伤还很痛,心里也是一片冰凉,终还是抵不过疲乏睡了过去。

    “咚”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惊的我心跳加速,一片懵的看到一片红色的影子冲上前拧住我的耳朵就开始骂,晕晕乎乎的还没明白就晕过去了。

    再醒来,就已经在自己床上了,身体虚弱滚烫,四肢酸痛,身上的伤也很痛,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整理好衣服扶着墙走出房间,走了还没几步,就听见娘极度不满的指着我说:“你个赔钱的货,生病也不挑地方不挑时间,花了老娘半块银锭,还不躺着去,免得又病了,芮娘娘。”

    我爹听见我娘讥诮的声音连忙拉了一下我娘,又转过头对着我说:“秉文,你先去休息,晴娘,你先去给孩子下碗面,饿了一天了。”

    我娘白我一眼终还是去厨房下了碗白面端到了我房间,没吃两口,胃部不适有点咽不下,“怎么,还要我喂啊,也对,好日子过惯了,这粗茶淡饭的怎么能合的了你的口。”

    我未答话,忍着不适,大口大口吃着,终还是心里难过,眼泪大珠大珠的掉,整碗面苦涩不已。

    生病这几天终还是顾念着我的身体未让我做事,话却是越来越难听,就连恒儿以前总是抱着我的胳膊撒娇叫哥哥现在每次看见我也都是不屑的骂一句吃白饭的,在这个家还有什么指望。离会试开榜日期还有十四天,内心忐忑不安,期望着能有一个好结果,可又怕……”若真的又落榜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身体好转以后,迫不及待的去找父亲和他商量找份活干,有了自己挣来的银子,娘应该也不会再像这般了吧,父亲却只是让我先修养,身体没完全好出去干活也是做不了的,我想了想,也是,还是自己太急了,这几天早上早起打水扫地劈柴,不想让自己当个吃白饭的,可真要出去做工,我除了会写字什么也不会该做些什么呢。

    离开榜还有五天,每天都默默计算着,早上弄好家里事后,娘突然穿的花枝招展的进来,家里穷,她也总是素衣布衫,没多少首饰,可今天突然一打扮,本就娇俏的脸上更艳丽几分,没敢多看,静悄悄的躲到柴房去,继续做自己的。

    中午吃饭时,还把我叫到她身边问我有没有新衣服穿,中午带我做衣服去,我惊讶的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感觉,让我响起一个月前骗我进宫的那天,我不断默念着不要多想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下午非拉着我到巷尾张婆子家量了尺寸,又给我买了双鞋回来,我受宠若惊,内心忐忑,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想着离开榜还有5天,这5天应该不会怎么样吧,可内心始终都安定不下来。

    这两天也都是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给我供着,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强,终于在开榜前两天晚上,我娘拿着一件粉色长衫进了门对我说:“秉文,来来来,把这衣服先换了。”

    她摊开衣服我一看,顿时气血上涌,气的抖个不停:“这是男妾过门的衣服,母亲大人,你就这么急于卖了我换银两吗,我还是你儿子吗,卖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卖第二次。”说完便软倒在地,掩面痛哭起来。

    “你是我生的我养的,我要你怎样你就得怎样,你最好现在乖乖的穿,否则刘员外的人来接你还没换好,就不要怪我心狠。”我娘气的直接将衣服砸到我的脸上,我拿起衣服就要撕,我娘看见急忙一脚踹到我肚子上,我吃痛的弯下腰松了手,衣服被抢走。

    “你个小兔崽子,还给你惯出毛病了还。”说完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狞笑着对我说:“你不穿,自有人给你穿,别给脸不要脸。”

    我推开她向外冲去,我娘被我推了个趔趄,刚跑到院子里,我爹就在门口等着,二话不说就拉着我把我锁到了卧房里,我拍着门,祈求着:“爹,娘你们放了我吧,我会去找活干养活你们的。”可不论怎么祈求,门始终都没有开。过了好久,我听到了门外刘员外的人的声音…

    ☆、第七章    九死一生

    “芮家的,芮秀才可准备好了,我家老爷派我来接人了。”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传来。

    “已备好已备好。”我爹忙不迭的回话,掏出钥匙几个大步走至我房前开了门,我惊恐的看着他,他避开我的眼神,轻声说道:“秉文,你这屡考不中,家里也供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也实在供不起了,你跟了刘员外你也有条活路,我和你娘你弟弟也都能有条活路。”

    我冲上去拉住父亲的手,哀求道:“我可以出去做工,做什么都可以。”

    说话间,一个矮胖的穿着绸缎做的衣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院子中间,背着手不悦的说:“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就随我换了衣服走吧。”

    “刘员外你先别急,我马上让秉文换。”我娘看着刘员外不悦的眼神立马焦急起来,拿着衣服跑过来瞪着我低声说:“快些把衣服换了,刘员外都亲自来接了,不要蹬鼻子上脸。”

    我推开她就想往门外跑,我爹一把攥住我胳膊,我泪流满面的看着他,求道:“爹,放了我吧。”

    “你们俩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人给我按住。”刘员外一看我想跑,怒了,吩咐自己的手下,那两个随从一听吩咐,便上前一左一右拧住我的胳膊,我一吃痛忍不住哀叫出声。

    “哎呦喂,你们轻点。”我娘看见他们手下用力我又痛呼出声,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声,拿着衣服披挂在我身上,轻轻说了声:“你也别怪我心狠,家里四口人都要吃饭,你爹身子不好又挣不上银子,你往后的开销也还会很大,你跟了他你有口饭吃,我们也能活,你就跟他走吧,今天都亲自来接了,还是重视你的,你好好跟着他,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差的。”

    我不想听她说这些,偏过头不去看她,身边那两个人手上用了大力,每次挣扎肩胛骨都会巨疼,终是没了力气挣扎绝望起来。

    我娘看我偏着头落泪,叹了口气,又走到刘员外身边,道:“刘员外,我家这孩子是个倔的,你多怜惜着点,时间久了也就顺了。”

    “放心吧,只要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他。”刘员外不耐烦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锦布钱袋,扔到我娘手里。

    我娘忙不迭的打开数了数,喜笑颜开的将钱袋塞回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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