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立刻开心地跟着说:“爹爹说的是,瑞福临的青天比翼袍、锦绣连理裙,恒庆元的鸳鸯冠、瑶光笄、金丝八宝步摇实非凡品,就算是宫里见的,也只能这么好了。听说这些都是两位少东亲自设计,真厉害。相信木器酒菜之类,一定更好。”望向李、杜二人,“在下的婚事,有劳二位。”
李怡与杜松风都有些晕,此时也只好说些谦辞。等议事完毕出了相府,杜松风站在马车旁想,如今婚事两家合办,那约定还算不算?他到底是能考还是不能?
身后突来压力,一个声音冒出:“杜兄,不忙的话,一道吃个饭,聊聊?”
杜松风回头,李怡满面堆笑站在那里,“今日之事实出意料,但事已至此,你我需细细谋划。”
婚事一应筹备中,冠服、木器乃恒庆元和瑞福临的招牌生意,珠宝、酒宴、瓷器等两家也都做得不错,李怡叫住杜松风,正是想把这几项分一分。
于是杜松风首先道:“李兄说的是。时近晌午,在下作东,你我到归云阁中,边吃边聊。”
归云阁,乃瑞福临最好的酒楼,尤擅各类大宴菜色。
李怡噙着笑,“怎好让杜兄破费,还是去凌霄楼,由在下作东吧。”
凌霄楼,是恒庆元各大酒楼中的头牌,据说刚请来一位曾做过御厨的师傅。
杜松风道:“归云阁有道鸾凤和鸣,配上我家的醉仙浆正好,请李兄尝尝,提些意见。”
李怡道:“多谢杜兄美意,但凌霄楼新来的大厨刚刚整治出一道琴瑟和谐,尚未挂牌,正需杜兄这样的行家鉴赏一二。”
杜松风道:“新菜摆上相府喜宴,不太妥当。”
李怡道:“杜兄太保守了,一味老生常谈,不思变革,生意恐怕做不长久。”
杜松风蹙眉。
李怡笑意盎然。
相府门前,二人你来我往足足一刻钟,在守卫们欲上前询问时,终于各入马车走了。两辆马车就近拐入一条小巷,在一个撑着竹竿旗子的简陋小摊前停下。
杜松风黑着脸,“就在这里吧。”
李怡轻笑,“甚好。”
二人在粗糙的木板桌前相对而坐,店家拿大铜壶斟上面汤。
李怡饮了一口,叹道:“热热的,舒服。”
杜松风双手捧起汤碗,面无表情地喝了一些。
油泼扯面端上来,李怡搓着手大快朵颐,杜松风捏着筷子,缓缓地吃。
面吃完,再上汤,李怡大口喝着,感叹临街小铺竟也有如此美味,不知能否上得相府喜宴。
杜松风放下碗,无声地瞪了他一下。
李怡擦擦嘴,露出十分郑重的表情,“杜兄你看,吃饭的事你我都不愿让步,尚能随便选个别家对付,可生意能赌气对付吗?你我哪个敢同相府过不去?此事实在需要心平气和、不偏不倚,对相府、对你我的爹,对你我自己,才都有所交代。”
杜松风道:“总之我爹不会允许瑞福临比你恒庆元少赚哪怕一分。”
“巧了,我爹也是如此。”李怡一拍手笑起来,“那不如就让两家赚得恰恰刚好?”
杜松风蹙眉看着他。
李怡凑过去压低声音,“回去你我各出一张单,务必让婚事办完两家赚的一样,单面上各样安排又得漂亮好看,合情合理。杜兄,能做到吧?”
杜松风没说话。
“杜兄,这是唯一的办法。你爹和我爹是师兄弟,你也不希望他俩一辈子这样闹僵下去吧。做完后若有不妥,你我再商量着改嘛。”
杜松风终于道:“好吧,明日在哪儿会面?”
无论他去恒庆元找李怡,还是李怡来瑞福临找他,眼下都不可能。
李怡摸着下巴一拍案,“就在此处。”
杜松风倒不介意,点点头,继续喝汤。
“杜兄,还有个事……想问你。”李怡望着他一脸犹豫。
“什么?”杜松风抬起脸,就见李怡的眼神从他脸上向下,经过胸口,来到腹部……他赶紧慌乱地往向别处。
“李怡?”
一个满载疑惑的声音传来,李怡扭过头,见摊边街上三个打扮鲜亮的年轻公子骑在马上,正乃他的狐朋狗友们。
打头的年轻人惊道:“呦?真是你?你怎在这儿……”目光飘啊飘,发现了桌子那头的杜松风,立刻邪邪一笑,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实在打扰了、打扰了。”
另两个年轻人也诡异地笑起来,阴阳怪气地拱手称抱歉。
杜松风努力压着怒意,面色阴寒。
想问的话没法问了,李怡无奈,拍了钱在桌上,“你们干什么去?”
打头那人道:“去如想阁,你可要同……哦,你现下去不得那种地方了。”
李怡脸一黑,“胡说什么?我去,你请。”走过去跳上那人的马,四人三骑扬长而去,唯余零碎话语随着风飘——
“你走了,剩下你家小杜一人可怎么好?”
“你逛窑子,小杜不生气么?”
杜松风拧着眉,紧紧捏着汤碗,一动不动。店家在一旁不断地看,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将碗砸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波波和他的包子出来打了酱油,后面还会时不时打一下酱油的~
今晚还有一更,下一章会出现本文颜值担当及受虐担当哦~
李怡和杜松风,应该分别是地主家的精儿子和地主家的傻儿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