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拍拍许从之的手,轻轻摇头:“没有,你放心吧。”
一旁江莫修把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萧古生、江莫修等人对容叶拱了拱手:“容宗主。”
容叶对着他们点了点头,随后道:“劣徒给你们添麻烦了。”
萧古生等人对视一眼,不知道他指的是颜玑还是季越。
容叶也不在意几人的回答,转头淡漠的看着季越,对上容叶的目光,季越浑身一颤,最后弱弱开口:“师尊。”
季越不是容叶的亲传弟子,只能叫师尊而不能和季言他们一样叫师父。
容叶看他,声音没什么温度:“你可知错?”
季越心一跳,抬眼对上容叶那张淡漠的脸后由起初的慌张最后陷入沉默——所有的一切他面前这个人都知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季越才哑着嗓子问容叶:“为什么?”
听了季越牛头不对马嘴的问话,颜玑和季言对视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而容叶还是没什么表情。
“他们比我好在哪儿?”季越等不到容叶的回答,心底升起一股燥意,忽然一伸手指着颜玑和季言看容叶,脸上全是不甘:“为什么连你都偏心于他们?我就不行吗?”
留在嵇山宗这些年,他处处为宗内着想,帮着长老们做事,季言闭关这五年他几乎是代他做了所有一个大师兄应该做的事,为什么这么多年自己还是挂着分宗弟子的身份只能叫师尊?
他不觉得自己比容叶的任何一个亲传弟子差,为什么他就不行?大家不都是嵇山宗弟子吗?
为什么他要一直被所谓的亲传弟子看不起?为什么要一直被季言踩在脚底下?他不甘心!要是你们不给我,我自己争取还不行吗……
就在季越陷入深深的愤懑不平中的时候,容叶开口打断他:“说完了吗?”
季越一愣,随后才发现自己刚才不小心把心里想的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了,看着容叶愈渐冷淡的表情,他怔怔的点了点头。
容叶不去看季越,低头看着抱着他手的小男孩,声音也是淡淡的:“故儿,你告诉他为什么。”
季故也就是现嵇山宗最小的亲传弟子听后看季越一眼,脆生生的答道:“过程和目的不一样。”
众人听了大部分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现在好多人都还在惊讶,原来嵇山宗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纠葛啊,分宗弟子不满亲传弟子而心生歹念什么的,又是一大劲爆的消息。
不出一日,今日发生的是都会传遍整个江湖,而闫教之主颜玑是嵇山宗原本大弟子、嵇山宗内讧、嵇山宗为了颜玑与武林为敌、萧古生成为武林盟主……
而相比较起来,萧古生成了新任盟主又显得不那么够看了。
看着季越一脸茫然的样子,容叶又对季故道:“故儿,解释给他听。”
“是。”季故点点头,随后又担心季越听不清楚提高了声音,看着他道:“大师兄和原本的大师兄都是师父定的,而你是千方百计想走到这一步。”
季越听了更不解了,一时都忘了季故不过是几岁的孩童,问道:“这有什么区别?”
他靠自己的努力争取不行吗?
“自然不一样。”季故抱着容叶的手不放,听了季越的话后老成的摇摇头:“别人主动给的和自己抢的,怎么会一样?”
“这是过程,还有目的。”季故顿了顿,紧接着又道:“你的目的是想掌嵇山宗的权才做那些事,而大师兄们是因为自己是大师兄才做那些事,他们是真心,你是假意。”
不但是假意,而且手段极其不堪。
别看季故小小年纪,条理还挺清楚,说的话虽然和大人的思维不一样,但是细想下来也没错。
季越被被一个小孩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愈发的阴沉。
说完之后季故还仰脸看容叶,一脸求表扬的样子,那意思——师父我说得是不是很对!快夸夸我!
容叶伸手轻轻抚了抚季故的头,季故眼睛都笑眯了。
季故那一席话,季越自然不相信是一个孩童能说出来的,自然而然的就想到是容叶让他这么说的,于是直直的盯着容叶。
容叶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别不甘心,五年前的事谁都没忘。
听到这里,季言目光瞬间沉了,而后面的红凤把手里的鞭子捏得‘吱呀’响。
颜玑和沈杰都是无奈,一人按住一人的肩膀,那意思——淡定,淡定,(他)师父在呢。
季越也倏然睁大了眼,五年前的事师尊知道?
容叶却没看他,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在吴林身上停了一秒后沉静地开口道:“颜玑是我嵇山宗大弟子季谨没错,不过这次钱家镖局一事与闫教无关。”
容叶的声音不大,听起来甚至还有些空荡荡的不真实感,不过现场很安静,他平静的声音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清楚了。
颜玑听到大弟子三个字心神一震,抬眼看容叶,有些忐忑又有些隐秘的喜悦——是大弟子而不是原大弟子。
从嵇山宗宗主嘴里承认颜玑就是季谨,那威慑力比之前季越的指认强多了,众人心里都不淡定,但是容叶浑身淡然的气质和从容不迫的语气让众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容叶说的话,众人就算是心里质疑也不会表露出来,更何况他的话少有人不信,除非是耳聋眼瞎不知道他这个人。
现在听容叶这么一说,原本还将信将疑的人瞬间信了个全,继而把目光转向吴林和季越两人。
容叶又看向萧古生:“盟主已定,宗内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之后看向吴林,也不知道是对谁说:“带他和季越一起。”
萧古生还能怎么说?当然是摇摇头看着容叶在前离开,而他一走,嵇山宗的弟子自然是要跟着的,颜玑和季言自然是要跟着的,颜玑走了闫教的人是要跟着的,许从之身边自然跟着江然的,江然后面跟着纠结的江莫修,江莫修身后跟着凌修派……
颜玑走了之后,墙上蹲着的弓弩手也悄无声息的撤走了,最后留下一干正派大眼瞪小眼——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轻易的让闫教的魔头走了!?
最后萧古生叹口气,对还愣愣没回神的之人道:“散了吧……”
容叶要走,谁敢拦?谁拦得住?而且从他那态度来看,明显就是帮着颜玑的。
一干人听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先后离开了,每个人心里都是一个感受——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