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微的痛呼声中,祁连宇卸去两分力道。他眸光像是染上了薄寒,锁定住面前人。
“你怎么就知道,方向是对的。”男人沉声道:“万一走错了,再也出不来,怎么办?”
他好像在生气。少年缩了缩手,声音渐小:“我找得到。因为手被洞壁擦伤,所以,正确的道路上,应该有我留下的血痕…………”
听闻此言,祁连宇的掌心却越发用力:“还痛吗?”
“没、没事了。”手心传来一片炽热。男人温暖的鼻息喷洒在少年细腻的掌心,娄恩心头莫名一跳,手又往后缩了缩。
祁连宇却锁紧了他柔软的手腕,不许人撤出。
密闭的空间里,一时只剩他们两人。温度渐渐炽热。少年懵懂的眼神中,男人静默片刻,长长出了一口气。
“娄恩。”
面前压下一片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重逢的喜悦被无尽冲散,莫名的危险萦绕在男人身上。
“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男人语气冰冷。娄恩一愣,语气霎时弱了起来。
“对不起祁哥,又给您添麻烦了……”
“要是真怕添麻烦,就乖乖在原地等。”这是祁连宇第一次对少年生气。男人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仅仅只是注视,已足以让娄恩觉得肩膀压上重担。
“洞穴有多容易迷路?”他声音愈来愈急沉:“你明白吗?如果你越走越深,到最后谁也找不到……”
“对不起,祁哥……”
娄恩只能道歉,语气越来越软。他乖乖抬头,眼神像小动物一样,湿漉漉的落在男人脸上。
“让您担心了。”
眸底满是真诚,隐隐落了恳求。祁连宇内心混杂的焦急与怒火,被这眼神一点点的浇熄,再说不出重话。
他知道自己不该怪娄恩。
该怪的是让少年陷入如此境地的人。那个躲在暗处,操纵舆论,还想直接把少年葬送在山里的人。
如果少年出了意外——祁连宇绝对无法原谅那个人,也无法原谅自己。
娄恩的手还落在男人掌中。他尝试着抽出,还未见成效,已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祁连宇动作很重,压得他骨头有些疼。娄恩浑身僵硬——除了家人,他还是第一次,被谁这么用力的抱在怀里。
这个拥抱太过炽热。男人脊背像山一样,遮住无孔不入的寒风。
手臂紧贴,二人体温交融,驱散阵阵寒意。布料摩擦过裸.露的肌肤,带去洞中湿寒的露水。交叠的身影中,娄恩胳膊被男人拂过,重新布满温热。
那手没有抽离,落在少年背后。明明已经不冷了,娄恩却猛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男人把他锁定在怀里,头埋在少年脖颈间。温热的吐息中,娄恩举起手,抵在二人身间。
“太近了……”
“让我抱会儿。”男人声音模糊,鼻尖几乎抵在白嫩的肌肤上。
他在嗅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时,娄恩浑身僵硬。一股不明不白的麻痒感从心头升起,流向四肢百骸。
“等等祁哥,我……”
“牛奶。”
娄恩眨眨眼。祁连宇的声音很低,蕴藏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淡淡的。每天都喝吗?”
“……是。”难道自己身上有一股奶味——娄恩脸颊腾地红了,挣扎的力度更大:“哥,你先放开我……”
怀抱瞬间远离。冷空气入侵曾经贴紧的肌肤,毫不犹豫夺取残存的温度。
身上渐冷。心头莫名一空,娄恩连头都不敢抬:“祁哥,我们……我们先……出去?”
久久没等来回答。娄恩头埋着,视线落在男人沾了泥点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