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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祸 作者:知其

    女祸 作者:知其

    一十八初见

    门口候着的紫莺见到陈娴雅姐妹,忙打起帘子向里面回禀道:“大小姐二小姐到了。”

    陈寿源与怀里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姐儿的邵氏坐了左右上首,左首坐了意气风发的陈莫渝与两名衣履光鲜的少年,多半便是陈寿源所说的徐家兄弟。算起来也不过是隔了两三天而已,陈娴雅看着俊雅无比的陈莫渝突然感觉十分陌生,唯有恨意在心底汩汩流动,从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痴恋如今变成耻辱,如同铬铁一般将陈娴雅的自尊烫得七零八落,非得以鲜血浇灌才能复原。

    右首则是一名穿了时京城最流行的玫红织金夏缎褙子的漂亮少妇,头戴镶了红蓝宝石的华胜,左右各插一支金镶玉搔头,端的是富贵艳丽,全是从前盛嫒嫒时常佩戴的,如今却到了袁氏头上,陈娴雅觉得那闪烁的金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赶紧移开目光。

    “娴儿,淑儿快快见过嫂嫂与徐家大表兄与二表兄!”待姐妹二人与父母兄长见过礼后,邵氏开口道。

    “淑雅见过嫂子!”陈淑雅牵牵陈娴雅的袖子对着袁氏行了个曲膝礼,陈娴雅却含着指头只顾肆无忌惮地打量徐氏兄弟,回头冲袁氏傻笑一算是见了礼。

    袁氏早知陈家唯一的嫡女是个傻子,见状丝毫不以为意,“嫂嫂在京都就听说咱们家有两位天仙一般的妹妹,如今一见果然不假,这是嫂嫂给妹妹们准备的见面礼!”

    袁氏从身后丫鬟手里捧着的托盘中捡了一对透亮的翡翠镯子递给陈娴雅,又将一根镶着白玉兰花的金簪子递给陈淑雅。

    陈娴雅伸手接了,待陈淑雅道了谢,突然将那对镯子往地上一惯,碎成一地的玉粒儿才咧嘴哭道:“嫂嫂……不喜欢……我,水仙说,晃眼……的,才是好的!”

    袁氏那浓妆艳抹的脸一时间又红又白,天地良心,她给陈娴雅的玉镯子可值五六根给陈淑雅那样的金簪子,她是听陈莫渝说婆婆邵氏十分着紧陈娴雅才忍痛拿了这么一对镯子出来,谁知竟被这傻小姑子当场摔掉打脸。

    陈寿源本就不喜陈娴雅,见她在外客面前闹成这样,深觉大失面子,立刻便板了脸厉声训斥道:“谁带她来的?还不赶紧将这孽障给我拖出去!”

    邵氏却将怀里的娅姐儿快地塞到身后站着的琉翠怀里,比陈寿源的发作还快一步将陈娴雅拉到了自己身边,理都不理陈寿源道:“娴儿,你嫂嫂刚来,不知道你喜欢金件儿,回你嫂嫂便再不会给你玉件儿了,你父亲已经生气,快别哭了!”

    陈寿源见了邵氏不管不顾地护着陈娴雅的架势,只得不满地冲邵氏哼哼,人们更不敢真从邵氏怀里去将陈娴雅拖走。陈淑雅赶紧顺势退到邵氏身后,陈莫渝见状也特特地给被邵氏说得满脸通红的袁氏使眼色,旁人不知道他这傻小妹是邵氏的逆鳞,他可是清楚得很。

    窝在邵氏怀里的陈娴雅瞅着袁氏哀怨地小声抽抽嗒嗒,邵氏的脸色很不好看,陈莫渝在京城与袁氏成亲时,邵氏为了在扬州稳住盛家母女,连碗媳妇茶都没喝成,今日也是第一次婆媳相见,本就对这个媳妇淡淡的,如今见这个媳妇给自己唯一的嫡亲妹妹送个见面礼都如此不上心,陈府上谁不知道陈娴雅从小到大只佩戴金饰?稍微用点心便不会出现这样的尴尬。原本这几日陈娴雅看起来比往日机灵多了,陈寿源早晨时还正眼瞧过她一回,谁知被这个明显对这嫡亲的傻姑子不上心的袁氏一搅和,陈寿源竟当着这么人的面喝斥陈娴雅,还让人将她拖出去,不知道她这辈子最放不的就是这个女儿么?将来她不在了,还怎么放心将这傻女儿交到她兄长手里?

    袁氏毕竟是丞相家嫡女,也是经过事来的,立刻便稳住了心神,伸手从头拔那枝金华胜,递到陈娴雅手里,“都怪嫂嫂没打听清楚妹妹喜欢什么,这枝华胜便是嫂嫂给妹妹的赔罪之物,还望妹妹不要再生嫂嫂的气!”

    邵氏的脸色缓和了些,陈娴雅不好再作,抱着华胜冲袁氏甜甜地喊了声“谢嫂嫂!”

    袁氏的笑颜僵了僵,心里将邵氏母女恨了个半死,这名贵的华胜是陈莫渝送她的,今日才第一回戴,竟然让个傻子给算计了去,想想都肉痛得紧。

    接来原本是要给陈娴雅姐妹介绍徐家兄弟的与小侄女娅姐儿的,经过陈娴雅一搅和,陈寿源与邵氏也没了兴致,陈寿源便让人上菜开席。

    徐氏兄弟个头一般高,一壮一瘦,分不出谁是兄,谁是弟,只知壮的英气,瘦的俊气,穿一色的油绿衫子,戴玉冠,着靴子,看着十分的养眼。

    陈娴雅与陈淑雅落后邵氏一步走着,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装样!”

    难道她的模样还不够傻?陈娴雅一惊回头,眼帘内映入两张有几分相似的笑脸,竟是徐氏兄弟。(http://.)。壮的那个是痞笑,上挑的桃花眼带着浓浓的得意与张扬,瘦的那个笑得温和文雅,双眼清亮如水。

    陈娴雅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算是警告,陈淑雅似乎也听到了那两个字,赶紧拉着她的胳膊走快几步,稍微拉开几人的距离。对这个姐姐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的傻气陈淑雅心有余悸,刚刚已经得罪了嫂嫂,这会子可别把客人给惹了,到时陈娴雅还是邵氏心尖尖上的女儿,她这个庶女可就该倒霉了。

    直到陈莫渝邀请徐氏兄弟入席,陈娴雅才知道壮的那个是兄长,叫徐景达,瘦的那个是弟弟,叫徐景宏。

    开席之前主人是照例要说几句的,陈娴雅早对桌上诱人饭菜垂涎三尺,根本没有心思听陈寿源废话,别人都恭敬地盯着陈寿源,陈娴雅却瞪着桌子正中黄亮的烤鹅咽口水,没想到又惹来一道灼人的目光,看方向应该是徐氏兄弟中的一位发出的。

    “今日两位贤侄远道而来,伯父略备薄酒算是给你们接风了,以后若是缺什么或有不方便之处,只管与陈伯母或者你们的表姐说。想当年伯父与你们在浙江都指挥司任都指挥同知的父亲,及任浙江知府的亲家公三人相交莫逆,如今咱们三家又互为姻亲,当更加亲厚才是。至于你们父亲说的请先生督导你们功课一事,伯父已经定江南名儒韩墨,但这韩墨的规矩是每年九月才新收弟子,如今还有三个月空档,两位贤侄可先随曾给你们的表姐夫授课的箐先生学着。”

    一十八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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