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小瞧了她去。
她又不缺银子花,何必自轻身份?
“姨母的话我都明白,”陆嘉月轻轻点头,“姨母放心,爹爹离京之前给我留下的银子,只怕花到爹爹回京,我也是花不完的呢。”
孟氏怜爱地摸一摸陆嘉月粉嫩的脸颊,笑道:“小丫头,说得好像知道你父亲何时回来似的。”
陆嘉月笑了笑,没有再接话,心头却颇感沉重。
前世里父亲和曲家遭遇灭顶之灾,自己也身陷污浊之地,如今自己俨然又重活了一世,难道还要再眼睁睁地看着前世的一切重演么?
当然不能!
可是自己又该如何,才能改变前世里所发生的一切,挽救所有人的命运?
陆嘉月兀自想得出神,忽然门帘子一挑,她茫然抬头,却是表哥曲松进来了。
天冷,曲松穿一件雪青色素缎夹袍,腰间系着朱红绦带,一应佩饰挂件皆无,头上也只用青玉簪子束发,虽是很家常的穿着,却不掩他眉目峻朗,气度从容。
曲松作为表兄,向来对陆嘉月这位表妹的关怀疼爱并不逊于同胞的亲妹曲英,如今陆嘉月虽又重活一世,每见了曲松,仍是情不自禁地从心底里觉得亲近。
于是忙见了一礼,甜甜笑道:“哥哥来了,今日怎的没去院部衙门?”
曲松在铺着彩缎软垫的椅子上坐了,面上笑意晏然:“今日休沐,不必去衙门里。”
曲松颇会读书,年少有才,二十岁上便已金榜题名,后殿试时又因学识出众,容貌峻朗而得天子青睐,钦点入翰林院为侍读,翰林院三年一散馆,出了翰林院,曲松又入了通政院,如今已官至正六品的通政知事。
前世里陆嘉月偶尔听曲家的人私下议论,说曲松其人满腹才学,生xing沉稳内敛,却又最是圆滑世故,是一块混迹官场的好材料。那时陆嘉月还不高兴,觉得“圆滑世故”四个字玷污了曲松,然而后来曲松步步高升,官运亨通,才可见旁人所言并非全是曲解。
官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要想出人头地,光有满腹才学是远远不够的。
可是即便曲松后来官居要职,曲家也未能因此而逃脱噩运。
想起这些,陆嘉月心中不禁又是一番感叹。
大丫鬟春霞倒了茶来,曲松接在手中,笑道:“不知母亲在与月妹妹说些什么体己话,瞧月妹妹的样子倒像是有心事。”
孟氏笑道:“方才正说起她父亲,大约是又想她父亲了,都怨我,不该提的。”
陆嘉月自然不能说什么,只微笑道:“姨母却是猜错了,我只是在想午饭有没有水晶粉蒸丸子吃罢了。”
“这孩子,一个水晶粉蒸丸子,也值得想成这样?”孟氏满心里只觉陆嘉月可怜可爱,忙不迭地吩咐莲香,“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