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等待就好,她相信褚回。
三日后,柳尚书打探不出消息,也不敢公然在朝堂上提及,便告老请辞,只希望新皇能看在他这老臣如此知趣的份上,放过轻儿。
小画馆里,褚回将店门半掩,不打算做什么生意,她坐在书案前,脑海里风起云涌,不过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罢了。曾经自己还有用处,便称上一声兄弟。如今,永安已稳坐皇位,自己也就变成了肖想攀附皇家的草民。
虽然心里面仍旧不能接受,但是在现代看过了那么多的清宫剧,自己该知道这才是正常的剧情发展吧,她甚至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若是子轻有什么不测,她该怎么办……
“吱呀”半掩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一身白袍,却难掩其气度,这是一国之君,早已不是昔日的小公主所能比。
永安登基后一直忙于政事,今日才得了空来小画馆,雨过天晴,她便想与褚回聊一聊,谁知道这画馆门庭零落,店门都没有完全打开,这不像那小画师的风格呀。
“吾皇万岁万万岁”褚回伏在地上,第一次对着永安行跪拜之礼,如今她面对的不再是当初的永安公主,而是当朝的一国之君。
“快起身,你我之间何须这些虚礼,最近怎么样?要不要我照顾一下你的生意,给我带几幅画回去”永安索然无味的看了眼对自己行大礼的褚回,这唯一能让她自在的地方,恐怕也要没了,今后所有人都把她当皇帝,她不会再有兄弟、朋友了。
褚回站起身来,意有所指的道:“承蒙皇上挂念,我这画馆少了女主人,马上要关门了”
第60章
“褚兄,此话何意呀”
褚回略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难道永安真的不知道, 不可能,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当了皇帝的人就是不一样, 连演技都不知道上升了几个高度。
想到这,褚回颓然的低下头, 语气里满是惆怅道:“陛下又何必装糊涂,子轻自中秋夜宴之后, 便不曾回府, 老夫人说是被皇后娘娘留在了宫中,一连多日不见音讯, 不知何时让我们相见”。
永安闻言皱了皱眉,她略一深思,心里大概有了猜测:“褚兄莫要担忧, 应该是韵儿欢喜有人作陪,这才多留了几日, 你也知道宫中寂寞, 她难免思虑不周,扰了你们的清净”
褚回嘴角轻扬, 一脸笑意的看着永安:“是吗?那就代子轻谢过皇后,只是我们岳父岳母已告老还乡,我也已经修书给义父,不日内将回乡, 还望陛下开恩,早日让子轻随草民离开”
“你……朕……罢了罢了,朕现在就回宫放人,你一路顺风”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褚回跪在地上,她知道这京城怕是不能待了,知晓一国之君的秘密,和脖子上悬着一把刀没什么区别,而且这把刀还能伤害她最爱的人。
永安没有回头,她知道有东西变了,那份情谊对她来说太奢侈了,母后说过,帝王永远都是孤独的。
回到宫中,永安思来想去,还是直接去找了沈韵儿,若是她们二人也猜来度去,这皇帝做来又有什么意思。
她知道沈韵儿的用意,可是她责怪不得。这富丽堂皇的宫中,没有知心的人,没有一个朋友,坐在位子上的都太孤独。
皇后的寝殿中。
“韵儿,今日便送柳子轻出府吧”
“好,都听陛下的”沈韵儿依偎在永安的怀里,自己偷偷做的坏事被发现了,心底却越发的安定,她本就不擅长这些,尝试迈出的这一步,已经让自己日夜煎熬,更何况,那样清明通透的人,她又怎么忍心去迫害呢。
她明白永安的理解,也庆幸自己没有筑下大错,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任何事情都不应该太悲观。
“拟道皇后的懿旨吧,往后万一她们遇到什么磨难,总不能让朝廷命官为难了他们”
永安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愧疚,还是为了弥补沈韵儿的一时之错,可是她想不管是因为什么,自己要做一个公私分明的好皇帝,不负天下人,也不该负了身边的人,尽管日后她身边的人已经一个一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