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种东西,到了年底用数字说话,现在争辩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贺承早就想好了,如果以后家里需要,许然又愿意回来的话,他才有可能继承家业,要不然就留在d市创业,反正守在许然身边,别的地方他哪儿也不去。
就算许然不同意跟他在一起,他也认了。
见他兀自陷入沉思,贺靖堂不满地开口,“那个男的……”
“许然。”提到这个名字,贺承忍不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他快能站起来了。”
许然身体状况正在好转的消息真的让他高兴得要命,可贺靖堂却难以理解他的想法,“你就为了那个男的留在外省?有必要吗?”
贺承一笑,“当初不是你让我去带他回来的吗?”
“我是让你维护好贺家的名声!你倒好,三年前折腾成什么样才回来,还有脸说?!”
一提起这个贺靖堂就来气,要不是手里的文件十分重要,他都想照着贺承脑袋砍下去。
他冷着脸,“我不同意。”
贺承好笑地说,“不同意?”
他刻意隐瞒了后半句——你不同意又有什么用。不过这一点父子俩心知肚明,没必要说得那么绝
贺靖堂也知理亏,皱着眉说,“你这脾气究竟像谁,真是气人。”
“像我妈不是吗,”贺承说,“小时候大家都说我像她。”
贺承的母亲去世得早,在贺承出柜前就已经不在了。贺承不知道那时候她有没有看出什么苗头,所有人都说那是一个聪明至极的女人,贺承所有倔强和一根筋甚至还没有遗传到她的一半。
提起她,贺靖堂难得沉默下来,半晌叹了口气,“是啊,是像她。”
上了岁数的人就容易感慨,贺靖堂定了定神,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你这段时间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许再瞎胡闹!”
贺承早已不是那个会和狐朋狗友喝酒喝到天亮的浪dàng子了,但在贺靖堂这儿,他总觉得自己像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做什么都得被|cāo心一下。
到了公司才发现,贺靖堂早已将最近两周所有工作分门别类地摆好,把每个部门的经理都打点了一遍,又将自己的私人助理配给了贺承做助手。
看着一桌子整理好的文件,贺承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助理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天的日程表,“贺总想让您多加历练。”
是历练,还是为以后做准备?贺承忽然摸不透父亲的心思。
怎么说也是自己主动回来帮忙的,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想东想西,贺承难得回到了频繁加班的日子,朝七晚九,就这样贺靖堂还是有挑不完的毛病。
“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出去自己开公司瞎折腾,看看,原来在家里学的东西都忘光了。”
贺靖堂一手拿着周报表,从上往下逐条点评,一手往嘴里送橘子。贺承就坐在床边听他一会儿来一句,也没办法反驳。
贺靖堂的意思很明显,在外面不行,赶紧回家来。
“当初可说好,我在家待三年,如果没有改变心意就允许我出去闯dàng。”贺承道,“你可不能反悔。”
贺靖堂哼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贺承很想说,那您就别让公司里的人每天吹一次耳边风,弄得像那么大的公司离了两个姓贺的就运作不下去似的。
知道许下的承诺不能轻易反悔,贺靖堂硬着脖子将挑刺变成了休假时的乐趣。贺承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每天回家都像给老师检查作业似的,非得被说教一通才能休息。
也只有在贺靖堂满意了,放他回屋的之后,贺承才能真正拥有自己的时间,去想一些私人问题。
回家后,他减少了联系许然的次数,怕冒然的打扰会勾起那些不好的记忆。
年初离开前他将这边所有的房产全部卖掉,只剩下许然住过的那间。虽然知道两个人永远也不可能回到那间房子,但贺承依旧将它留着,以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他得记着曾经做过的荒唐事,那些刻在许然血肉上的伤痕,就算许然不再提起,他都不能主动遗忘。
那是他的罪孽,也是他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