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觉得有点吃力。
他脸色有些白,贺承看他一眼,随口问,“还疼?”
许然摇摇头,“不疼。”
就算回答了疼,贺承也只会哦一声。对他撒娇没有任何意义,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贺承也许会象征xing地哄哄,现在完全不需要了。他知道许然不会走,也懒得做哪些表面上的功夫。
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难堪,还是少说吧。忍一会儿就好,贺承不喜欢这里,待不了太久。
果然,没什么可说的了,贺承站起来,走到门边拿外套。许然就跪在地上,扭头看他。
“对了,”贺承忽然说,“今晚腾出三间空房来,我有朋友要住这儿。”
这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总共就只有三间卧室,许然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看着贺承高大的背影又将话悉数咽回了肚子。
“好。”他回答道。
回应他的是开关门和远去的脚步声,行云流水,毫不犹豫。
许然扶着沙发站起来,然后习惯xing地走到刚才贺承坐过的位置,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贺承的味道,许然贪婪地汲取着这最后一点残存的气味,这是他接下来一个月唯一能享受的回忆。
然后他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到卧室,从空dàngdàng的衣柜里拿出手机,给家政打电话。
所有的一切都要收拾,包括抹去他这个人存在的痕迹,假装这是个没人住的空房。虽然贺承的朋友们都知道他养了一个瘸子,可这不耽误他们挑三拣四。
床上用品也要换新的,就连床垫都要换成客人专用,这些就jiāo给专业的家政来做吧,他一个瘸子,什么也干不成
许然换了身衣服,将贺承的那件塞进行李箱,又打包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牙膏牙刷,几套衣服,几本书,还有电脑。他在这个家里的东西少得可怜,一个中号行李箱就全部放下了。
然后在家政还没到的时候离开这座房子。他知道自己很逊,可也不想留下来承受他人毫不掩饰的揶揄。
走廊里电梯坏了,挂着满是歉意的声明,许然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长长的台阶,选择一点一点将自己和行李一起挪下去。
当年选房子的时候,贺承就想选一个没有电梯的高层。可他贺大少爷又不肯放低姿态去临幸平价居民楼,选来选去,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现在这间。许然知道贺承的心思,他这是在报复,吃准了许然从不反抗,所以变本加厉。
这楼里电梯多少年没坏过,偏偏是今天。许然拎着箱子一步一步走下来,累得一身冷汗。
贺承一定也看到了那张通知,估计已经乐开花了。许然最喜欢他笑起来帅气的样子,不能亲眼看到还觉得有些遗憾。
最少要在外面住两天,还好,许然提前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他瞒着贺承偷偷在附近买了套小房,就四十来平,以备不时之需。
贺承一直以为他会住宾馆,也就留很多宾馆的钱。那些钱够许然住一整月的五星级酒店,他不舍得,全部存了起来,将存折跟自己的房产证放在一起。这不是给自己留的,是留给贺承的。
拖着行李走在街上,行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同情。一个走路都不利索的人带着个行李箱,大周末晚上的,看着就糟心。
有出租车主动停下来问,“走吗?”
许然看看自己,点头,“去幸福路。”
司机帮他把行李放好,随口问,“腿,不方便?”
许然平静地嗯了一声,“以前受伤了。”
“车祸?”
“不,”他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我对象找人打的。”
司机从后视镜斜着眼睛看他,仿佛自己拉了一个疯子。
许然不说话了,将目光投向窗外。外面路灯一盏一盏闪过,天已经暗了下来,行人开始往家走,所有的光影串联成一条条五彩斑斓的线,闪花了他的眼睛。
二十分钟后,司机将车停在楼下,帮他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yu言又止。
许然给他付了钱,说,“谢谢。”
每一个听到他说起腿伤的人,都会露出和这位司机大哥一样的表情。许然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他们想